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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佈與註解倪蔣懷1929年日記（九）
- 2024-08-03
- 2024-0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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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水中學》1929年 67 x 49 公分 水彩、紙 北美館典藏
《淡水中學》倪蔣懷使用 Cox 全開紙，是一般水彩紙的半開，紙張特性是不吸水，顏料維持最佳色彩飽和。《內海》是黃東茂樓視角，作畫時間前後，倪蔣懷可能遭遇事故，但證據薄弱無以為判，甚惜。
（版權為網站所有，使用時請標示網站名稱：「倪蔣懷美術紀念館」）
倪蔣懷1929年9月14日於日記中寫：「七時半叭嗹港，十一時以後去台北。十二時四十五分去淡水，畫淡水中學附近（用Cox全開紙），調子不好。」1929全年，日記中出現四次使用コツクス Cox全開紙記錄，分別為9月7日、9月14日、9月19日和11月5日。
Cox水彩紙因英格蘭水彩畫家 David Cox (1783-1859) 而命名。David Cox 1836年無意中發現一種蘇格蘭包裝紙特別好用，Cox水彩紙以此再研發，紙張特性是不吸水，顏料色澤會乾於紙張表面，不會滲入內層，能維持最佳色彩飽和。¹
倪蔣懷購得的Cox水彩紙，紙質厚且硬，全開是一般水彩紙的半開。半開因尺寸龐大，綜觀1929年，倪蔣懷畫半開的地點多與基隆租屋、台北圓環（日治時期稱「圓公園」）自辦的研究所附近有地緣關係，《淡水中學》是至九月為止唯一例外。這意謂，倪蔣懷1929年9月14日當天可能從基隆背著畫具紙張（約67 x 49 公分或68 x 50公分）先去汐止叭嗹港，或者工作完畢去蓬萊閣對面的研究所取行頭，之後從台北搭火車至淡水，再從淡水車站徒步至淡江中學。大幅尺寸寫生，好天氣很重要，當天放晴。
此幅《淡水中學》，倪蔣懷並無簽署年代日期和姓氏，表示自己不滿意，不打算展示。考證一幅作品的作畫時間，最直接的證據是畫家簽署，當缺乏直接證據時，日記的文字必定要謹慎看待，日記記載因為無附圖像，若無其它輔佐證據，無法直接判讀日記所載等同某一幅畫。這幅因為多了一個「Cox全開紙」線索，尺寸符合，故判定此幅考證「接近」事實，也有可能《淡水中學》同角度，倪蔣懷回家後畫了多幅，唯如此細緻的考證，標準太高，任何人幾乎無法達成。目前尚缺修畫師見證《淡水中學》使用的是Cox全開紙，就足夠認定《淡水中學》畫於1929年9月。
¹ https://victorianweb.org/painting/cox 因紙質粗糙偶有斑點，被問到如何處理紙上斑點時，畫家 David Cox 回應：「我就在斑點上添加一些翅膀啊！」（斑點剛好在畫面天空處）。（2024年8月3日檢索）
1929年9月還有一幅作品值得大書特書，就是《內海》。這幅是租屋黃東茂樓視角。² 1931年春，隔壁林開郡樓落成，倪蔣懷遷入，才得以爬上林開郡樓的屋頂（第四層），站在巨人的肩膀上鳥瞰基隆港。1929年此時，倪蔣懷最多只能從黃東茂樓的三樓往窗外望，看到的就是眼前此情此景，基隆港東岸填海造地打造出的現代摩登海岸通，右前方和平島山丘、左前方仙洞鼻，在在呈現近百年前的景觀完全不同於今日。日記3月17日星期日寫「一時拜訪藍君，四時一起來基隆」³，3月25日星期一寫「下午陳承藩來家中，住一夜」，6月2日下午二時，陳植棋從東京回臺，一下船先到訪再回橫科，6月16日星期日寫「五時英聲君來訪，很久沒來。九時回去」⁴，7月5日郭柏川君由內地回台，一起去晚餐後才回家鄉。《內海》是當時藍蔭鼎、陳承藩、陳植棋、陳英聲、郭柏川看到的景象，11月16日晚上還會有赤島社同仁植棋、藍君、英聲、楊三郎、廖繼春、李梅樹來家裏，交換台展感想。夜晚時刻多一些燈火通明。
² 白雪蘭誤讀倪蔣懷日記2月6日：「搬至旭橋畔黃東茂家」，過度解讀，以為倪蔣懷1929年搬入林開郡樓，見白雪蘭：《礦城 麗島 倪蔣懷》，雄獅美術 2003，頁82。經家屬指錯，2023年白雪蘭仍未修正。林開郡樓1931年春才完工。
³ 藍蔭鼎尚未搬來台北，前一天夜宿旅館。
⁴ 英聲君「很久沒來」表示，1929年2月6日搬入黃東茂樓之前，倪蔣懷住在看不到港口的租屋新興街36番地，陳英聲也去過。
《內海》1929年 47 x 60 公分 水彩、紙 北美館典藏
這幅作品背面，要塞司令部1929年9月20日蓋章。寫生地點若在港口周邊明顯處，倪蔣懷「時而」必須提著空白紙張先去要塞司令部蓋章，由於《內海》在家中寫生，定義模糊，目前無法判斷是先畫後蓋章，還是先蓋章後畫。各種跡象顯示，這幅作品的產出「可能」遭遇重大事故，當天倪蔣懷赴法院開庭調問，「有可能」因為在家中窗口畫基隆港，被憲兵舉報。此事目前證據極為薄弱，但家屬從旁找出一些9月20日之前，可能倪蔣懷單純的繪畫動機被政府機制過度解讀的蛛絲馬跡。
ㄧ、9月9日至9月13日連續五天無日記記錄，發生什麼事？啟人疑竇。
二、日記記載9月20日當天赴法院開庭調問，隨即去基隆要塞司令部蓋章。
三、9月20日蓋章這幅作品題名「內海」，避開敏感用字「基隆港」，背面「內海」二字由倪蔣懷親筆寫下。哪一個當時住基隆的人、路上走過的路人，不知這裡是內海？題名有淡化港灣要塞意味，刻意強調日常生活所見。
四、9月24日「石川老師來基隆，去司令部寫生」，推測石川老師這一天純粹來幫忙排除倪蔣懷遇到的阻礙。
1929年9月24日，石川和倪蔣懷這對師生一邊以慶祝新落成廳舍是繪畫好題材當理由，一邊，在社會中受禮遇、說話有份量的石川老師，也去和4月新上任的要塞司令官藤本恒治攀交情，老師來基隆寫生的時間和地點透露出精心計畫，老師默默用和平的方式在為學生排除美術路上的障礙。果真倪蔣懷10月27日去畫玉田街要塞司令官邸（在基隆，人人稱之「少將館」）油繪。
石川老師這一招有用的原因是，淡水也屬基隆要塞司令部管轄⁵，倪蔣懷的淡水作品從未有基隆要塞司令部蓋章的記錄，瑞芳山區、汐止的作品不在管轄範圍內，卻需要蓋章。承平時期，軍事單位的遊戲規則時有轉彎的現象，白話文叫做初一十五陰晴不定、規則因時而異。而白雪蘭稱「畫面與現實山水、建築太過相似，則遭沒收毀掉，因此倪蔣懷必須在畫面上將山形稍作變化，將景物簡化變位」⁶ 所以為何據？同時期、在白雪蘭出版品同一頁上出現的基隆港寫真，也經過基隆要塞司令部允准通過，寫真要如何變化山形、景物變位？常識就可輕易反駁白雪蘭的說法。無以為據的文字只會製造歷史混亂。
⁵ 基隆要塞司令部管轄區域包括基隆、澳底、金山、淡水、新竹、後龍等地區。見「二二八事件紀念基金會」網站「基隆要塞司令部」條目文字與圖片說明，2024年8月3日檢索 https://www.228.org.tw/courses...
⁶ 白雪蘭：《礦城 麗島 倪蔣懷》，雄獅美術 2003，頁82。
白雪蘭稱，1929年倪蔣懷在二樓作畫被憲兵舉報：
此事若屬實，事關重大。3月份日記顯示，倪蔣懷和要塞司令官松田常太、副官太田源助的關係友善緊密，家中作客、送禮、送別的動作不缺。5月10日，新上任的副官也來家裏，「帶回去二、三件素描、水彩」。而憲兵是軍事單位的警察，和要塞司令部確實是不同單位。經查，報載1929年全台灣，憲兵單位檢舉民間違法事件只有一件個案⁷，由警察單位送法院的案件有48件。令人存疑之處還有，數十年前受白雪蘭訪問的家屬，自己在1929那一年才兩歲，整起事件若屬實，也是聽說，未親身經歷。像這樣缺乏考據的文字撰述甚為可惜，對於釐清事情完全無幫助。回溯歷史若萬非得已只能透過口述取得一手資料，想提升科學方法的話，一定要附上訪問文字稿，讓讀者鑑別提問和回答之間的可信度。白雪蘭稱自己在「研究倪蔣懷」，大部分聽家屬說、以自己的角度解釋家屬的意思，幾乎無查證就訴諸文字，此態度應該徹底被臺灣藝術史淘汰。
總結倪蔣懷被憲兵檢舉一事：有可能，但證據薄弱。
⁷ 臺灣日日新報1929-10-11。
日記正文和註解
* 已：1996年版已刊 未：1996年版未刊 本網站添加星期註記
* | 日期 | 日記正文 | 本網站註解 |
已 | 9月1日 晴 （星期日） | 下午二時石川老師由內地日本回台灣，去迎接他。 | 石川老師趕回臺灣參觀9月3日閉幕的赤島社展，評論於9月5日刊在臺灣日日新報。（9月2日博物館休館） |
* | 日期 | 日記正文 | 本網站註解 |
未 | 9月2日 晴 （星期一） | 十時去武丹坑，三時去猴硐。 晚上拜訪野田主任，就大哥的事請求諒解。 | 猴硐礦坑技士或主任野田明可能住在汐止北港字烘內八十四番地，7月1日倪蔣懷去台北在車中巧遇野田夫妻，基隆、汐止、台北是同一動線。8月27日，哥哥君愷和野田氏發生齟齬，後來數天，倪蔣懷忙赤島社展覽未去猴硐。今日白天在猴硐未遇野田氏，分外掛心，這一晚特別搭車直奔汐止登門造訪。 |
* | 日期 | 日記正文 | 本網站註解 |
已 | 9月3日 晴 （星期二） | 七時半去叭嗹港後去台北，去赤島社展。 下午撤收展場。 晚上在酒家與日本人開聯歡會。 | 下午第一回由本島畫家成立的赤島社展覽順利落幕。 「晚上與日本人開聯歡會」推測可能是總督府內務、文教兩局同仁，以及石川老師。 |
* | 日期 | 日記正文 | 本網站註解 |
未 | 9月4日 （星期三） | 七時半去猴硐、武丹坑，三時返家。 | 1929年的兩個主力坑。猴硐和武丹坑火車距離兩站，去一處一定去第二處。 日記讀到9月的最後一天，讀者就會知道為何倪蔣懷安排猴硐、武丹坑行如此密集。此時，倪蔣懷想取得更穩定的工作契約，十分拼命。月底，猴硐西村坑包採才會成立。 |
* | 日期 | 日記正文 | 本網站註解 |
未 | 9月5日 晴 （星期四） | 七時半去台北，一時半返家。 | 去位於表町的後宮會社領工資款。 |
* | 日期 | 日記正文 | 本網站註解 |
未 | 9月6日 晴 （星期五） | 十時去武丹坑付工資，處理一些事務等等，再去猴硐。六時返家。 | 每月5日、20日去後宮會社領工資後，隔日去武丹坑發放，然後一定順道去猴硐。 |
* | 日期 | 日記正文 | 本網站註解 |
已 | 9月7日 晴 （星期六） | 七時半去叭嗹港，再去台北。 下午在研究所畫阿罔，頭一次畫全裸體，用コツクス (cox) 全開紙。 | 倪蔣懷從2月在基隆、3月、4月和5月在台北四處尋找模特兒，歷經合作最多次的鴛鴦、阿勸、阿勉、寶琴、阿罔等，終於，8月9日曾合作過的阿罔願意被畫全裸體，1929年僅止這一次畫全裸體，特別是在研究所，今日也是最後一次畫模特兒。此幅失聯中。 Cox 水彩紙厚且硬，全開是一般水彩紙的半開，因尺寸之故，相對於戶外寫生需要攜帶，在研究所使用，方便。Cox紙張特性是不吸水，顏料色澤會乾於紙張表面，不會滲入內層，維持最佳色彩飽和。 |
* 已：1996年版已刊 未：1996年版未刊 本網站添加星期註記
* | 日期 | 日記正文 | 本網站註解 |
未 | 9月8日 晴 （星期日） | 七時半去猴桐武丹坑，六時半返家。 要求增加武丹坑包採費，遭川口氏拒絕，憤慨川口氏無良。 | 決定包採費一事，川口乙助的角色和位階估計不是唯一負責人，但是身為第一線工作夥伴，川口氏不願意向後宮會社上級講情。川口乙助的背景與為人見日記1月16日、3月6日、3月10日、3月31日註解。川口氏於1935年11月的職位是武丹坑礦業所長（臺灣日日新報1035-11-21），未久，後宮會社退出武丹坑經營，鑛權讓渡予基隆炭礦。 |
* | 日期 | 日記正文 | 本網站註解 |
未 | 9月9 – 13 日 | 無紀錄 | 這五天沒寫日記可能有重要原因。見日記9月20日。 |
* | 日期 | 日記正文 | 解讀白雪蘭的不良習慣 | 本網站註解 |
已 | 9月14日 晴 （星期六） | 七時半叭嗹港，十一時以後去台北。 十二時四十五分去淡水，畫淡水中學附近（用Cox全開紙），調子不好。 | 《淡水中學》此幅作品，倪蔣懷並無簽署年代日期和姓氏，日記記載因為無附圖像，若無其它輔佐證據，無法直接判讀日記所載等同某一幅畫。這幅因為多了一個「Cox全開紙」線索，尺寸符合，故判定此幅考證「接近」事實，也有可能《淡水中學》同角度，倪蔣懷回家後畫了多幅，唯如此細緻的考證，標準太高，任何人幾乎無法達成。目前尚缺修畫師見證《淡水中學》使用的是Cox全開紙，就足夠認定《淡水中學》畫於1929年9月。 | Cox全開紙等於普通水彩紙的半開，紙張厚且硬，攜帶困難。1929年日記記載，《淡水中學》是倪蔣懷至此唯一外出寫生地點和住家、研究所沒有地緣關係的一次使用Cox全開紙戶外寫生，意謂，倪蔣懷當天可能從基隆背著畫具紙張（約67 x 49 公分或68 x 50公分）先去汐止叭嗹港，或者工作完畢去蓬萊閣對面的研究所取行頭，之後從台北搭火車至淡水，再從淡水車站徒步至淡江中學。大幅尺寸寫生，好天氣很重要，當天放晴。 |
* 已：1996年版已刊 未：1996年版未刊 本網站添加星期註記
* | 日期 | 日記正文 | 本網站註解 |
未 | 9月15日 晴 （星期日） | 七時半去猴硐、武丹坑，三時半返家。 | 此時，倪蔣懷只是管理猴硐西村坑，尚未取得包採權，當然要努力再努力，才有機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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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 | 9月16日 晴 （星期一） | 十一時十分出去台北。下午與英聲去公館寫生，因天氣變陰不能畫由公館看台北平野，而畫往新店溪上游方向看去，四開一張。 晚上去研究所，十時返家。 | 倪蔣懷的習慣，暑假和陳植棋一起畫油彩一定特別說明。和陳英聲相約寫生通常畫水彩。 公館望向新店溪上游會是什麼景象？推測畫面有新店溪。陳英聲也在同地點寫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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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 | 9月17日 晴 （星期二） | 上午擴大在公館畫的作品至半開。 下午畫石硬港半開。 | 公館望向新店溪上游，前一天畫四開，這一早畫半開，所以有兩幅。全部失聯中。 這一天是晴天，倪蔣懷從黃東茂樓租屋處背著畫具和半開畫紙（約68 x 50 公分）徒步至石硬港，不花10分鐘。此幅亦失聯。 這陣子猴硐、武丹坑的工作壓力無比大（見日記8月24日），倪蔣懷還是積極作畫，推測想參加帝展，見日記9月21日。整個夏天都在準備人物畫，最好再加風景寫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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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 | 9月18日 晴 （星期三） | 城隍爺祭典，親戚等來家中。 將前日未完成的畫完成。 | 這一天是農曆8月16日。城隍爺8月14日夜巡，8月16日日巡及安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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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 | 9月19日 陰後雨 （星期四） | 七時半去叭嗹港後再去台北，打算在公館寫生，天氣怪怪的。 三時半返家，Cox全開紙畫雨景。 | 叭嗹港是工作排程，一定要去。從汐止去台北是順便，無奈天氣改變原訂計畫，乾脆回家畫雨景。倪蔣懷最近迷上Cox全開紙 ＝ 平常水彩紙的半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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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 | 9月20日 陰 （星期五） | 七時半去台北，去後宮領款。 赴法院開庭調問。 | 日記3月7日、3月25日、4月15日顯示，倪蔣懷代身兼代書的父親寫訴狀，有時因此出席基隆民事調停。 這回倪蔣懷赴法院開庭調問，前所未有，「有可能」因為在家中窗口畫基隆港，被憲兵舉報。此事目前證據極為薄弱，但有一幅具體的作品留下。這一天倪蔣懷回家後又去基隆大沙灣要塞司令部，《內海》47x60 公分（約四開的兩倍）背面蓋章日期是這一天。此幅無法判定是先畫後蓋章，還是先蓋章再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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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 | 9月21日 晴 （星期六） | 陳植棋上京，託他帶四開四張、半開二張去，請岡田三郎助老師批評後提出帝展出品。 十時去武丹坑、猴硐，六時半返家。 | 陳植棋一大早的船班去東京，美術學校開學在即。「託他帶四開四張、半開二張」，哪六幅？這六幅後來有無回到倪蔣懷身邊，已無從追蹤。 岡田三郎助 (1869-1939) 1902年留學歸日後即擔任東京美術學校教授，1919年起多次來臺，是陳植棋的老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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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 | 9月22日 （星期日） | 七時半去台北。 下午與英聲去公館寫生四開一張。爾後畫人體一部份。 等汽車等了一小時多，回家較晚。 | 9月16日因陰天光線不足，公館寫生未能達成。9月19日一樣受阻於天氣。今天再去。陳植棋已經上路去東京，公館寫生不是為了1929年的帝展。 往返基隆、台北之大眾交通工具，當時已有火車、汽車兩種選擇。火車按時，今晚等汽車延遲，特以註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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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 | 9月23日 晴 （星期一） | 七時半去猴硐、武丹坑，三時半回家。 車內遇到二名女性，把她們當做模特兒作人像速寫。 | 工作照常。 倪蔣懷隨身攜帶速寫用具，畫家必備。但是猴硐、武丹坑工作壓力大，未發現1929年有隨身攜帶寫生用具。 |
* | 日期 | 日記正文 | 勘誤白雪蘭 | 本網站註解 |
已 | 9月24日 晴 （星期二） | 下午一時後石川老師來基隆，去司令部寫生，六時四十分回台北。 電報匯款五十円給陳承藩做學費。 | 1996年版：3月24日、3月25日、9月24日全部寫陳承潘。 不是陳承潘，是「陳承藩」。 | 1896年「基隆要塞指揮所」成立，1903年改設「基隆要塞司令部」，1929年7月8日嶄新廳舍完工。此「司令部」即基隆要塞司令部，當時為北台灣最高軍事指揮中心。基隆另一處軍事單位為重砲兵大隊，位於高砂公園旁。 石川老師帶著學生倪蔣懷去要塞司令部寫生，是否直接去太歲頭上動土？還是畫完直接走進去檢驗蓋章，很方便？推測這對師生一邊以慶祝新落成廳舍是繪畫好題材當理由，一邊也去和4月新上任的要塞司令官藤本恒治攀交情，當然，石川老師是受禮遇人物，說話有份量，老師默默用和平的方式在為學生排除美術路上的障礙。果真倪蔣懷10月27日去畫玉田街要塞司令官邸（在基隆，人人稱之「少將館」）油繪。 推測石川老師也從東京帶回陳承藩近況，倪蔣懷立即匯款五十円贊助陳承藩作學費。見日記3月24日、3月25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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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 | 9月25日 晴 （星期三） | 十時去武丹坑、猴硐，二時半返家。 晚上訪問太田氏。 | 這位太田氏推測是基隆炭礦太田正六郎。日記9月30日「西村坑包採契約成立，放心」透露，這一天造訪基隆炭礦人士可能和五天後終於取得西村坑包採權有關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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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 | 9月26日 晴 （星期四） | 十一時廿分去台北給醫生診察。 | 倪蔣懷的身體開始出問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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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 | 9月27日 雲 （星期五） | 因武丹坑地方拜拜，請事務所職員二桌。六時半返家。 | 這一天未說明去猴硐，很可能有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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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 | 9月28日 晴 （星期六） | 十二時四十五分去台北看醫生，四時五十分返家。 | 兩天後再次求診。健康狀況不佳。 |
* 已：1996年版已刊 未：1996年版未刊 本網站添加星期註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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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 | 9月29日 晴 （星期日） | 十時去武丹坑、猴硐，六時半返家。 | 總結9月下旬去武丹坑、猴硐為21日、23日、25日、（27日）、29日，每兩天去一次，期間兩天生病去台北看病不能工作，這樣密集頻繁投入猴硐，只為了取得更穩定的工作契約。見日記9月30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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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 | 9月30日 晴 （星期一） | 西村坑包採契約成立，放心。 下午二時廿分去台北，拜訪藍君、去研究所。 十時返家。 | 1928年8月21日，西村小次郎委託基隆碳鑛株式會社和倪蔣懷進行「煤炭和債務管理」，見https://www.gch.tw/works/6 倪蔣懷經過一年多的努力，這一天西村坑終於晉升為「包採」。 距離上回日記9月7日、9月16日記錄去研究所，已經過了好些天。這期間歷經工作壓力、生病、想參展帝展等因素，分身乏術。本月去研究所三或四次，9月22日未說明有無去研究所。 |